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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袁玲玉

　　编辑 | 伍矛

　　出品 | 盖饭特写工作室

　　破旧的布景，褶皱的白衬衫，黑白镜头下分辨不出颜色的牛仔裤，演员姚晨光着脚，一只腿盘坐在椅子上，素颜，姿态轻松，眼神疲惫又淡然。

　　这是国际著名女性摄影师安妮·莱柏维兹翻了姚晨2000多张时尚硬照，拍摄两小时后，选取的一张她认为对姚晨情绪最精准的抓拍。

　　倍耐力挑选了全球13位女性，将2016年这期年历主题定为「世界上最有力量的女性」。

　　去美国拍摄前，姚晨是做好全裸出镜的准备的，当她看到这张「华人女星荣耀之照」时，一惊：

　　「呃，好丑」。

　　1

　　师傅,给我来两个漏包

　　（姚晨童年照）

　　姚晨有一张广为流传的童年照，照片里的小女孩上下排牙齿一览无遗，大笑的嘴巴占据了脸近乎一半面积。鲁豫看着这张照片，瞪大眼睛，笑出标志性的上排牙龈，「哇，你小时候嘴巴就那么大啊！」

　　姚晨用嫣然一笑回应，嘴巴拉出了和外眼角齐平的弧度。

　　小时候姚晨就觉得自己长得很奇怪，自打知道了各种外星人的形象后，她便十分确定自己肯定不是来自地球。看着咧着嘴把梁朝伟的贴画往花盆上到处贴的姚晨，姚妈妈边切菜边感叹，「哎，刚生出来可漂亮了，大眼睛，头发卷卷的，白白净净的，越长越丑，看现在，又瘦又黑，跟个豆芽似的。」

　　1993年，福州歌舞团到姚晨所在学校为国家挑选最后一批公费培养的舞蹈演员，身体比例良好、骨架细长的姚晨被选中，14岁的她便独自去了北京，进入北京舞蹈学院中国民间舞专业学习。

　　别的小朋友看到送行的爸爸妈妈走了，都哭成了一片，只有姚晨躺在床上欢乐地蹦脚，「多好呀，终于来北京了，我能看天安门，说不定哪天一举成名能成舞蹈家呢」。儿时「当老师」的梦早被抛诸脑外。

　　舞蹈学院老师每年都会把这句激情套词重复几遍——「你们何止万里挑一，你们是天之骄子。」姚晨听了，觉得热血沸腾。

　　福建人姚晨到了北京遇到最大的麻烦是口音。

　　北舞的食堂，一个窈窕的小姑娘怯怯地站在早餐点窗口，连续几个月重复同样的一句话：「师傅，给我来两个漏包」。而年轻的北京小师傅乐此不疲：「我们的包子都是完整的，没有漏的」。

　　姚晨的台词老师听了她的福建普通话后，忍了几天，最后决定不忍了：「小姑你，你是不是大舌头啊？」

　　独闯北京的姚晨不仅和这位台词牛老师建立了亲如「母女」般的关系，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后，台词也渐渐练成班级最优，甚至习得一口「北儿京儿腔儿」。

　　报考北影前，牛老师提醒扎着高马尾、穿着紧身练功裤、不施粉黛的姚晨说：「北影你别抱太大希望，人那边只招帅哥美女」。

　　这算是孤注一掷。没有心理负担的姚晨顺利进行到三试，考题「大舞会」。其余考生听到题目后急吼吼地涌到台上跳舞，乱作一团，等别人都上去了，姚晨机灵地冲到所有人前面，扮成舞会的主持人，手作喇叭状眉飞色舞道，「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下午好……」

　　北影表演系主任兼考官陈邑眼前一亮，「这孩子太有特点了，像梅艳芳！」

　　姚晨便这样进入北影。

　　99级表演系班长凌潇肃，第一次见到姚晨，很是狐疑，「这位女同学是走后门进来的吧！嘴巴和茱莉亚·罗伯茨一样大。」他后来娶了这个嘴巴和茱莉亚·罗伯茨一样的大的女同学，也离了，这是后话。

　　2

　　脸没变，胸部以上都可以工作

　　（2017年9月9日，北京，姚晨出席2017芭莎明星慈善夜）

　　姚晨躺在北舞的床上幻想着「天才舞蹈家」的梦，因她不协调的肢体破碎了。转行念了北影，她继续立志，「我要成为伟大的演员！」姚晨进入北影那年，「还珠格格」大火，姚晨以长她三届的师姐赵薇为人生榜样。

　　专业能力过人的姚晨在学校小有名气，每次演完话剧，宿舍的信箱都被塞满情书。可每每去见剧组，「哎哟，这演员长得太有特点了，你将来一定火。」但没人用她。

　　姚晨第一部电视剧「神鞭」还是凌潇肃妈妈傅小健亲自带去见导演的，并叮嘱熟人，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凌潇肃的妈妈傅小健是陕西西影的制片人兼导演，获得过华表奖；大爷爷是中国第三代导演代表之一的凌子风；大奶奶是延安时期的四大明星之一石联星；大姑奶凌成竹以及大姑爷李苦禅都是大画家，都是齐白石的关门弟子。

　　铁道工人家庭出身的姚晨，显然「高攀」了演艺世家的凌潇肃。

　　毕业后的姚晨，因为「18岁长着38岁的脸」，接不到戏，凌潇肃却戏约不断，无事可做的姚晨就给凌潇肃当助理，跟着进组，每日蹭剧组的盒饭。久而久之，剧组的人员开始对她翻白眼。姚晨心态好，故意不看那些睥睨的目光，照领盒饭吃。

　　位于北京五坏外的天通苑，汇聚了大量的北漂族，姚晨在那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2000年的北京，地铁属于高端出行方式，最低票价2元，乘坐的人特别少，姚晨经常戴着耳机，循环王菲的歌曲，一圈又一圈地坐地铁转悠，到五道口下去，晃到天黑再回去，或者去中关村的漫画店，点杯奶茶耗一下午。

　　闲了三年后，姚晨打算放弃演员这条道了，找来张设计学院的报名表想去学服装设计。正好碰上《武林外传》剧组招演员，姚晨去了，制片人觉得这女演员「实在太难看」，拒绝得干净利落。好在最后导演尚敬拍桌子，24岁的姚晨留了下来。

　　姚晨凭借剧中脾气暴，瞎咋呼的侠女郭芙蓉，一炮而红。正当她在北京各大夜店为角色体验摇滚女青年的生活状态时，接到了《潜伏》的剧本，演女农民，她略作迟疑，听到男一号是孙红雷，当即决定接下。

　　情景喜剧《武林外史》和谍战剧《潜伏》，打开了姚晨的国民知名度。参加活动，连大妈都会亲切地拉着她，「翠萍啊，什么时候再上电视啊」，媒体拿着话筒追着她问，作为「女版周星驰」有何感想。

　　姚晨不是很开心。

　　打从她进北京电影学院第一天起，老师给她的定位是「大青衣」，不笑的时候，脸上有一层悲伤感，适合走正统剧的路线。姚晨在学校排练的话剧角色都是「麦克白夫人」，「武则天」此类端庄大气的角色。

　　「潜伏」爆红之后，姚晨火速离开她和凌潇肃的经纪公司，投奔影视巨头华谊的怀抱，彼时华谊的「摇钱树」李冰冰周迅都约满走人，山中无老虎，姚晨摇身一变成华谊当之无愧的「一姐」，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此后，姚晨鲜少接拍让她荣誉加身的电视剧女丑。

　　2012年，正当姚晨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意外怀孕，错过了她喜欢的文艺片导演许鞍华的电影《黄金时代》，女艺人的焦虑感涌上来，姚晨要求对外宣传口径一律是：

　　「脸没变，就是肚子大了，胸部以上都可以工作。」

　　生下儿子「土豆」三个月后，姚晨迫不及待扎进「离婚律师」剧组，以独立自信的职场女性罗鹂作为回归，这部现代剧情成为2014年的剧王。

　　兜兜转转，姚晨终于找回自己的「大青衣」，知名度与「四旦双冰」仅一步之遥。

　　去年「戏精大集合」的时尚芭莎慈善晚会上，两大花旦看到缓缓走来的姚晨，争相拉拢赶紧让出C位，姚晨傲娇地甩了一下头发，发尾正好打到近处杨幂的脸上，曾勇于「三打」记者手机的杨幂懵了一下，「委屈」地保持沉默。

　　3

　　千万不要被千万束缚

　　（2017年4月23日，正值世界读书日，姚晨受邀出席2017单向街书店系列活动开幕式「享生活文化沙龙」活动，以阅读大使的身份作为开场嘉宾）

　　姚晨童年时家里摆满「十月」、「收获」，她妈妈是这些文艺杂志的忠粉，一直让姚晨颇为遗憾的是，后来这些杂志被「知音」取代了。

　　受文青妈妈的影响，姚晨从小喜欢阅读。爸爸是火车司机，妈妈是邮电职工，工作都比较忙，一到寒暑假就把姚晨送到福州舅婆家，舅婆家附近有座图书馆，小姚晨可以坐在小马扎上看一天书，一动不动，她最喜欢童话故事「长袜子皮皮」，主人公皮皮满头红发、小辫子翘向两边、长着大嘴巴，力大无比，她机灵活泼，善恶分明，乐于助人。姚晨觉得皮皮跟她很像。

　　福建人信奉「妈祖」，每年农历九月初九，家家户户都摆出祭品，迎接「妈祖」，大人们说，「不拜就会有大灾」。从小耳濡目染这套沿海风俗的姚晨很是费解，

　　「这神怎么跟领导似的？」

　　上大学后，她找到了平等的「神」，成了忠实的「基督徒」。她不仅在「福音」里探究人与人的关系，还通过阅读大量书籍答疑解惑。

　　北京电影学院有个惯例，每周一次读书会，每人需要分享一本书，姚晨回寝后百度了「最值得看的好书」，发现三分之二她都看过。系主任二十年后仍对这个细节惊讶不已——姚晨给同学讲述了「孙子兵法」。此书第一句：「兵者，诡道也」。

　　姚晨北京的家中，常年摆放有订阅的「新京报」、「北京晚报」，连罅隙里的新闻都不落下。

　　09年饭否被关闭了禁闭，新浪微博内测，姚晨赶上了首班车。喜欢写字的她，闲时就在微博上分享与「老凌」有关日常，成了明星情侣在社交平台「经营恩爱人设」的鼻祖。一整天不见老凌会想念；在海边买五十块的泳衣被老凌拍得很好看；老凌在西藏给她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她要拍照发到微博。

　　有天她对老凌说，要像鲁迅那样写微博「狂人日记」，老凌说，「别鲁迅了，你顶多是颗卤蛋。」姚晨一边乐，一边把微博的名字改成「一颗很逊的卤蛋」。

　　「一颗很逊的卤蛋」非常勤勉地发微博，以数月几千条的体量，「平时看到一些有意思的漫画就会留下来，看哪次用得上，为这，我可下了不小工夫。」23个月后，粉丝终于突破1000万，彼时，放眼全球社交平台，粉丝过千万的只是Justin Bieber和Lady Gaga，姚晨从此被冠以「微博女王」的称号，她成功取代了博客时期的「才女」徐静蕾。

　　粉丝破千万后，姚晨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要被千万束缚。」

　　4

　　我应该说些上档次的话

　　（2011年6月20日，姚晨出席香港海港城「与姚晨一起为难民营儿童燃点希望」活动）

　　姚晨形容自己像孔雀，看到这么多人关注，啪那个屏就打开了，觉得「我应该说一些什么上档次的话。」喜欢阅读，关注时事的习惯派上用场。她开始对公众议题发表看法，随手转发治病救人、拐卖儿童的微博，对电影审查制度、北京空气质量加以抨击。2010年，正值「公知」标签泛滥时期，女明星姚晨又多了一个称号，「姚公知」。

　　艺校毕业的姚晨不加掩饰对文化人的喜爱——「素来敬重文化人，看到码字漂亮的总会贴热脸主动关注。」

　　她的确做到了言行合一。和「南方人物周刊」高级主笔易立竞做闺蜜，与央视著名记者柴静打得火热，积极转发并点赞「公知」韩寒的「论自由」。微博公开表达对李健歌曲的喜爱，「跨界歌王」主动邀请李健，两人同场执手共谱一曲。众所周知，李健毕业于清华大学。

　　明星中的「文化人」，姚晨比混迹娱乐圈的其余明星多了几分「格调」。以至于她的「微博女王」被发发自拍、加点人生格言的综艺咖谢娜取代时，她毫无失落可言。

　　毕竟，连国内首屈一指的纸媒「南方周末」都对她青睐有加。2011年，「南方周末」授予姚晨等八位各界人士「中国梦践行者」称号，和姚晨并肩站在领奖台上的是袁隆平、白岩松、陈道明、贾平凹等人。这个奖项的评判准则不好把握，两年后，「抄袭风波」过去六年的郭敬明也成为获奖者之一，他的获奖致词也很吊诡：「谢谢南方周末给我肯定，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南方系心中的少年英雄是另外一位，而我正好是他的反面，但今天没想到是我」。

　　姚晨大抵看不上郭敬明的，她曾毫不避讳地表达对郭敬明口中的「另外一位少年英雄」的欣赏。

　　紧接着2013年「南都娱乐周刊」也顺应潮流，推选出五位知识界女神，新闻知女柴静、民主知女伊能静、微博知女姚晨、文艺知女汤唯、财经知女曾子墨。这次选举后来成了笑话——这5位「公知女性」由11位「公知男性」选出，11位「公知男性」包括了姚晨的好朋友、后因吸毒入狱微博账号以50元人民币价格转让给和菜头的宁财神。

　　中国女演员在追求「国际范儿」的路上向来孜孜不倦。与巩俐章子怡靠作品走向国际的方式不同，姚晨出任联合国难民署中国区代言人，以公益人的形象跟「国际」沾边，实际上，「联合国xxx」头衔几乎是华谊艺人的标配，只不过姚晨的头衔正好契合了当下的时局，就凸显出来了。

　　时运尚济的姚晨2013年与2014年连续两年入选「全球百名影响力人物」，被美国著名财经网站「福布斯」评选为全球百位最具权力女性，是唯一上榜的中国女星，一时风光无限好。

　　但「公知」这把交椅不好坐。

　　2012年姚晨是「反谣言」斗士——「网络时代，『据说』是一个廉价又猥琐的字眼。」因多次转发未经核实的虚假微博，姚晨自己也成了「据说」之一，抓着「小尾巴」的网友们趁机表达对姚公知的不满。

　　2014年3.1日昆明火车站暴力恐怖案，姚公知再次引用了法国著名诗人波德莱尔诗集名掉书袋，「难过的无以言表，恶之花绽放的土地」。「恶之花」用词刺痛了网友的集体神经，爆发大规模声讨。

　　随着「欧洲难民事件」愈演愈烈，网友翻出了姚晨的旧账。有位在北京住了七年的中东难民，拒绝学中文，找不到工作，一直靠女友养活，姚晨去见了他，赞了难民女友，那位难民不高兴了，「不能说是女朋友养活我，我教了她英文，她才当翻译，挣生活费」，姚公知恍然大悟，万分自责，「我们太粗心了，忽略了那位难民最需要的自尊，他太害怕别人认为他是个没用的人。」和姚晨「蜜月期」的「南方周末」为此登了一篇文章，题为「姚晨：也许有一天，我们也可以沦为难民」。

　　「圣母公知」由此得来，结合她过往的的言论，逐渐发酵为「姚晨呼吁中国接受难民」，姚晨被大肆讨伐，「既然姚圣母家那么大，呼吁难民全部住到姚晨家里去。」

　　姚晨发博澄清，关闭评论，停止更新。但保留了她的微博简介，「联合国难民署中国亲善大使」，至今未变。

　　不被「千万」束缚看来只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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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大的女人最保险

　　（2012年，姚晨和曹郁在新西兰举行婚礼）

　　北京电影学院女生宿舍楼的西草坪上，姚晨时不时捋起男朋友凌潇肃的头发，越捋越忐忑，「你们陕西人不会都掉头发吧，你看看郭达，你要掉成那样我可不要你。」不远处，黄磊骑着单车载着孙莉在校园里闲逛，姚晨收起了大嘴，摇了摇凌潇肃的胳膊，撒娇道：「我也要」。

　　第二天凌潇肃从西土城的修车铺搞来一辆二手单车，收拾了一番，让姚晨坐在前横梁，凌潇肃在一地梧桐叶里飞快地骑行，秋风中欢快地用西安话喊道：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脸，娶个嘴大的女人最保险！

　　临近毕业，姚晨主动开口，「我认识你以后就不想再当演员了，我想当老凌他媳。」

　　「那我们结婚吧，毕业就结。」

　　凌潇肃一把搂住姚晨，「到时候我给你弄张终身有效的饭票，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当姨太太，我养你到死」！姚晨娇嗔，「你才要死呢」！

　　2004年，毕业两个月后，凌潇肃给了姚晨长期饭票，两人在西安登记结婚，「福建小女生」和「西北大男人」一拍即合。

　　七年后，同样是在这里，他们又领了离婚证。

　　起初，姚晨和凌潇肃在不同场合都表示「分手了也永远是亲人」。直到演员唐一菲被曝介入两人婚姻，唐一菲坐不住了，主动给媒体发消息：「快受不了了，真想说出真相」。

　　西北大汉凌潇肃愤然发微博，「唐一菲是我的女人」，「希望前妻姚晨好之为止，老死不相往来。」急得凌潇肃的经纪人凌晨给媒体打电话，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凌潇肃手机被偷了，有人冒名乱写。」

　　无力的澄清，「渣男」凌潇肃、「小三」唐一菲的帽子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扣得死死。

　　熟读《孙子兵法》的姚晨则按兵不动。离婚后，她保留了「一颗很逊的卤蛋」微博名，姚晨要告诉众人，她大度，念旧情。

　　2011年3月，还在《南都娱乐周刊》当记者的卓伟拍到了姚晨和曹郁幽会的照片。卓伟按照惯例通知了姚晨，姚晨连夜打电话给了《南都》主编，主动接受独家专访——「姚晨坦承新恋情 自爆『姚曹恋』始末。」一个大浪平稳过去。

　　只能如此，否则她会比董洁率先得到「白莲花」的头衔。2013年，董洁与王大治在海南激吻被卓伟团队拍到，造成董洁潘粤明离婚剧情戏剧化反转，「清纯玉女」从此沦为「白莲传说」。

　　2014年9月17日下午，一个叫「巨春雷」的人发表长文「姚晨和凌潇肃那段被歪曲的往事」，文中生动详细地描述了姚晨婚内4次出轨过程，这段仿佛趴在床底偷听的「知音体」文字，据说是头顶「呼和浩特大草原」的凌潇肃酒后吐出的：

　　「姚晨向凌潇肃忏悔，说是恶魔在勾引她，她接受不了男人对她好，抵制不了那种欢愉的诱惑，请求同为基督徒的凌潇肃救救她」。

　　沉默将近八小时后，姚晨以「红楼梦」开篇回应，「满纸荒唐言，物是人非」。这条微博下方涌入25万评论，星星点点的「粉丝控评」淹没在大量的唾骂之中，郭芙蓉的「排山倒海」变成了一个可视的形容词。

　　凌潇肃的回应更是雪上加霜，「最保险的嘴大女人」变成了「曾经恨之入骨的生命过客。」

　　口无遮拦的刘烨间接坐实了姚晨婚内出轨的事实，「曹郁是我哥们儿，拍《爱出色》（2010年）时，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我特别兴奋。」此话一出，哥们自然没得做了。

　　品行崩塌，公知瓦解，姚晨摔入谷底。

　　文艺女青年多半受过三毛、张爱玲的洗礼，把爱情看得分外重。上大学时姚晨就很向往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模仿张爱玲三毛的风格写文章。她迷恋看碟，多次提及最爱的男演员杰瑞米·艾恩斯，这位英俊多情的英国男演员，以塑造「畸恋」出名，主演过恋童片「洛丽塔」，乱伦片「烈火情人」，也主演过同性题材的「蝴蝶君」。

　　2012年，离婚不到一年，33岁的姚晨在微博转发了她喜爱的女作家刘瑜的一段话，

　　「对于女人，任何东西，若不能兑换成爱情，有什么用呢。」

　　四个月后，她与摄影师曹郁在新西兰风风光光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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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蟆的油

　　?

　　（2018年6月17日，电影「找到你」举办上海电影节展映和发布会，导演吕乐携姚晨马伊琍亮相）

　　姚晨最喜欢黑泽明书籍里讲述的一个故事：

　　在深山里，有一种特别的蛤蟆，长得极其丑陋，而且还多长了几条腿。人们抓到它后，将其放在镜前或玻璃箱内，蛤蟆一看到自己丑陋不堪的外表，不禁吓出一身油。这种油，也是民间用来治疗烧伤烫伤的珍贵药材。黑泽明把自己比喻成这只蛤蟆。他说晚年回顾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站在镜子前面的那只蛤蟆，看见自己年轻时候的种种丑陋和不堪，惊出了一身油。

　　姚晨觉得她就是那只蛤蟆。

　　隔了399天，姚晨重新回归微博，分享了她在腾讯参加的「星空演讲」——「一个中年女演员的尬与惑」。

　　凸起的小腹在墨绿色丝绸连衣裙下显现，掩饰不住两次生育带来的身体变化，姚晨多次有捶死老公的冲动，「身上增加不少脂肪，该下垂不该下垂的地方都下垂了。」

　　她是带着新电影「找到你」回归的，她再一次精准拿捏住市场的情绪，「总有人问我，说作为一个事业型女性，你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其实这种问题带有一定的性别偏见，它先天带有性别偏见，因为从来没有人问男性这样的问题。」

　　退回十年前，姚晨的立场截然不同。

　　那个抱着狗，采访中不时看表，时刻惦记着回家给老公做饭的姚晨，视婚姻为头等大事，「女人没有别的事业呀，最大的事业就是家庭，家弄好了才可能幸福。」

　　许知远用「惊人的平淡」形容风波后的姚晨。2016年，姚晨看了下深度访谈节目「十三邀」的第一期嘉宾罗振宇，接受了公共知识分子许知远的访谈。

　　许知远：你最痛恨自己身上什么东西？

　　姚晨（直着看着许知远，出神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左手支棱着脑袋）：有欲望。

　　1997年，姚晨从北京舞蹈学院毕业，按照规定，必须回福州歌舞团。福州生活稳定贫乏，闲暇时姚晨跑去肯德基打工，每天可以额外拿到十几块钱。半年光景过去，某天，姚晨站在二楼阳台上，小伙伴们在午睡，她眺望着远处低矮光秃的屋顶，一只猫在屋梁上懒散无力地走来走去，她心一沉，「这样的生活我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她决定再次北上。